第一百九十七章
康熙幽怨的环视众人。
他瞅瞅正眉眼弯弯,夹起胤祚送来的糍耙啊呜一大口的太子,再瞅瞅冲着四阿哥笑的皇贵妃,再看看搂着五阿哥说话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,只觉得浑身凉飕飕。
康熙深深叹息,眼神越发幽怨。
胤祚抬眸的时候,恰好对上康熙的双眸。他一脸茫然的歪歪头,被康熙的表情惊得有点怀疑人生:“太子哥哥——”
胤祚戳戳太子的胳膊。
他压低声音,附在太子耳朵嘀咕嘀咕:“汗阿玛这是不舒服吗?”
嗓音虽小,但也足够康熙听见了。
康熙虎着脸,没好气地瞪了眼完全没孝心的胤祚。
太子也抬眸看去。
对上汗阿玛那委委屈屈的小眼神,再看看那空荡荡的瓷碗,太子瞬间明白了。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胤祚:“汗阿玛也想尝尝你们做的糍耙。”
胤祚恍然:“这样啊?”
康熙装作若无其事,其实暗地里竖起耳朵。
胤祚完全没发现康熙的小动作。
他看看没人夹菜的康熙,登时觉得自家汗阿玛有点可怜。胤祚同情的看看康熙,夹起最大的一块糍耙放在他的碗里:“这块最大的给汗阿玛!”
太子忍俊不禁,偷笑出声。
当然他又迅速收敛笑容,一本正经的补充道:“这些糍耙真的很好吃,汗阿玛赶紧试试吧?还有这款蘸了黄豆粉的也很好吃——”
太子也夹起一块,放进康熙碗里。
梯子都摆在面前了,康熙也顺势笑纳。
糍耙的味道其实和膳房里做得并无差别。
不过谁让这是胤祚等皇子公主亲手做出来的糍耙?康熙赞不绝口,直接将糍耙夸得天上无二,地上无双。
宴席上的众人眉开眼笑,其乐融融。
唯有一人笑不出来——宜嫔抬眸看向坐在两位太后身侧的五阿哥,只觉得这个儿子是只白眼狼!
大公主还知道给温贵妃夹菜呢。
自家的好大儿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夹菜也就算了,回转身还给宣妃夹菜?而自己这个嫡亲额娘却是什么都没有?
宜嫔的脸色忽青忽白,忽红忽紫。
看着满桌子的好菜,听着耳边传来的乐舞曲和嬉笑声,她半点胃口都没有不说,反而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很是难受。
坐在宜嫔对面的是瑾嫔。
她扫了眼钻牛角尖的宜嫔,眼底闪过一丝轻嘲。
自家的妹妹,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。
只是让人碎嘴几句,连挑拨离间都还没上演,她便迫不及待放弃了‘无用且不亲近’的长子,满心满眼都是九阿哥。
速度太快,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。
等瑾嫔得知进展,想去安抚五阿哥的时候,五阿哥却已重新打起精神。
想到这里,瑾嫔有些挫败。
她抬眸看向五阿哥,眼里有些欣赏也有些遗憾。比起年纪太小还不知道未来如何的九阿哥,要瑾嫔说还是小小年纪便能控制情绪,开朗活泼又不失稳重,学业虽然不算优秀但也尽心努力的五阿哥来得更好些。
怎么说呢,不愧是两位太后养出来的孩子。
并不知道胤祚安抚之事的瑾嫔暗暗吹嘘两位太后片刻,对两位太后的态度也越发恭敬。
唏嘘的同时,她又忍不住看看宜嫔。
要瑾嫔说宜嫔是贪心不足蛇吞象,指不定会丢了西瓜捡了芝麻。
就她那性子,真的不会把孩子养歪吗?
瑾嫔目光滑过睡得软乎乎的九阿哥,暗暗摇了摇头,琢磨着就算住在一个宫里,也得让自家的小十一和九阿哥远着点,以免被带坏了。
四公主仰着小脸:“额娘。”
瑾嫔猛地醒过神来,垂首看向四公主:“怎么了?”
四公主指了指远处的望远镜。
她满脸期待:“我也想去看看。”
瑾嫔笑眯眯的同意:“去吧。”
四公主低低欢呼一声,高高兴兴的站起身,迅速加入兄弟姐妹的队伍中。
瑾嫔也来不及注意女儿的动向,又听到康熙提出击鼓传花,玩玩游戏的话语。
谁会拒绝皇上的建议呢?
嫔妃们毫不犹豫,纷纷应是。
随着游戏开始,宴席越发热闹。
胤祚几个则是溜下饭桌,兴冲冲的奔向望远镜。
在使用以前,内侍还要调整一二。
胤祚几人急不可耐,围着望远镜团团转的同时还频频问道:“好了嘛?”
“还没好吗?”
“还要多久才能看呀?”
胤祚和五阿哥轮流投出问题。
还是太子一把揪住两人:“让宫人好好处理,你们啊就别骚扰了。”
没多久,七阿哥和八阿哥也跑了过来。
尤其是听闻这东西可以看到放大后的月亮,两人更显得兴奋异常,满眼的好奇和憧憬。七阿哥戳戳胤祚的腰身,软乎乎的喊着:“六哥,六哥,那能看到嫦娥吗?”
八阿哥补充:“或者玉兔?”
七阿哥星星眼:“还有广寒宫!”
谁没有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呢?
别说七阿哥和八阿哥有些心动,就连胤祚也忍不住雀跃起来:“是啊,说不定能看见呢。”
太子忍俊不禁:“说不定哦。”
听着太子的认同声,小家伙们越发兴奋了。他们头碰头挤在一起,满眼期待的凑在望远镜前,眼巴巴的瞅着负责调整的内侍。
“嫦娥真的有那么漂亮吗?”
“那可是嫦娥,定然非常漂亮!”
“还有玉兔们捣药肯定很累吧?”
小家伙们叽叽呱呱的讨论声落入内侍耳中,内侍神色古怪的同时,手上动作并未停止。大约调整半盏茶的时间,他终于直起身来,侧身让开位置:“太子殿下,望远镜已经调整好了。”
太子兴致勃勃的上前。
他俯身看向望远镜,满眼期待看到的内容。
只是里面映照出的景象令太子无比震惊,他瞳孔猛地一缩,带着点不可思议又抬眸看向半空中如银盘般皎洁的月亮。
胤祚饶有兴趣地凑上前。
他满眼都是好奇:“太子哥哥,月亮好看吗?”
太子沉默片刻:“……”
他略有些迟疑:“怎么说呢?月亮的模样已经超出孤的想象……”
嫦娥奔月,天狗食月乃是童话故事。
太子虽然没想过这些,脑海里对月亮的印象也是皎洁明亮,但没想到看得时候却是……
太子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。
胤祚迷惑的看看太子,又看看下一位观看者:大阿哥。
大阿哥弯下腰,也对上望远镜。
望远镜里,出现了一轮……月亮?大阿哥眨了眨眼,又眨了眨眼,然后猛地直起身体。他仰起脑袋,直直看向挂在天际的月亮,俊秀的脸庞上写满了震惊两字。
大阿哥沉默许久:“…………”
他揉了揉眼睛,又怼上望远镜。大阿哥睁大双眼,看着里面那颗熟悉又陌生的月亮。
一轮明月高挂在天际。
别说广寒宫,别说嫦娥和玉兔,光是那层层叠叠的灰褐色影子和斑点就足以证明它的凹凸不平。
月亮……好丑哦。
大阿哥的脑海里,下意识冒出这个念头。
随即他再次陷入沉思。
而后大阿哥僵着身体抬起头来,然后对上太子的双眼。
太子面无表情。
大阿哥也是面无表情。
两人奇异的反应让胤祚越发好奇。
三阿哥惊疑不定,看看太子,又看看大阿哥。他推开挡在前面的大阿哥,同时还咕哝一声:“你们搞什么鬼啊?让我来看看,到底有啥好奇怪的……嗯?”
三阿哥的声音渐渐变轻。
他瞳孔地震,随即满脸懵圈。
三人的反应越发让人好奇。
四阿哥、五阿哥、大公主、二公主、三公主和四公主轮番上前看了一遍。
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。
剩下没有看到的只有胤祚、七阿哥和八阿哥了。
要说八阿哥还从兄弟姐妹的反应间多少感受到点异样,那七阿哥就纯粹是欢脱快乐,哼唱着自己编造的小曲:“广寒宫、嫦娥,还有好多好多的小玉兔~!”
这调子太魔性,就连胤祚也忍不住哼唱起来。他的脚步一蹦一蹦,欢快地奔向望远镜。
太子并皇子公主们:…………
所有人瞳孔地震,惊恐的看着蹦蹦跳跳的胤祚。
四阿哥一把抓住胤祚。
他有点点心虚,试图守护住胤祚、七阿哥和八阿哥的梦想:“胤祚呀……咱们要不还是别看了?”
胤祚满脸疑惑:“为什么呀?”
四阿哥冷汗直冒,一时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。他喃喃着:“对,对哦,为什么呢……”
胤祚歪歪头,有点点困惑。
他拍拍四阿哥的肩膀:“四哥好不容易让人修好的望远镜,我肯定要看的!”
顶着胤祚天真无邪的双眼,四阿哥的心脏仿佛遭受无数下重击,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。
胤祚推开僵硬成石的四阿哥,高高兴兴凑到望远镜前,弯下腰看了一眼。
胤祚:……
胤祚:…………
胤祚:………………
他缓缓支起身体,歪着脑袋看望远镜。
胤祚圆滚滚的眼睛里填满了问号,歪着脑袋询问:“这个望远镜……是不是坏掉了?”
所有人上看下看,左看右看。
胤祚又弯下腰,怔怔地看着里面奇形怪状的月亮。
他陷入久久的沉思中。
胤祚戳了戳系统:【月亮……真的长成这样?这样黑一块灰一块白一块?】
【这台望远镜能达到的清晰度太低。】
【……】胤祚眼前一亮,有了些许希望。
只是下一秒,他的希望又破碎了。
系统:【事实上,这些灰黑色的区域是由小天体撞击形成的撞击坑。】
胤祚:【……?】啥玩意?
他呆呆地盯着望远镜里的月亮,吞了吞口水,艰难重复着系统的话语:【小天体……撞击……坑?说的是上面都是洞……吗?】
系统:【宿主知道陨石吗?】
胤祚想了想:【就是天外奇石?汗阿玛那也有几块,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。】
系统简单的回答:【月球上的撞击坑便是陨石留下的痕迹。】
胤祚双眼猛地睁大:【哎!?】
系统继续说明:【月亮上越深的黑色痕迹,便是越大的撞击坑,而在地球上要留下有痕迹的撞击坑,通常需要四千尺以上的大小。】
胤祚两眼珠子都快蹦出去了。
他喃喃着:【系统……】
【是的,宿主?】
【你是从未来来的吗?】
【很抱歉,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。】
【好吧。】胤祚想了想,又继续望着月亮,痛苦的想到最后一个问题:【那月亮上有广寒宫,有嫦娥和玉兔吗?】
系统有被这个问题无语到。
它卡机一瞬,而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:【当然没有,这些都是童话故事。】
【……】胤祚身上笼罩着厚厚的阴霾,他心虚的瞅瞅七阿哥和八阿哥,又被七阿哥满眼的期待给扎了回来。
“…………”胤祚陷入沉默。
“六哥你没事吧?”七阿哥哒哒哒地跑上前,担忧的瞅着胤祚。
胤祚的良心被利箭戳穿。
他瞬间明白刚才四哥为何是如此反应,毕竟想到要戳破七弟和八弟的梦想……胤祚就觉得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。
胤祚看向其余兄弟,试图求助。
众人看天看地,看左看右,就是没人愿意对上胤祚的双眼。
七阿哥歪着小脑袋,眼里有点困惑。
八阿哥从刚刚开始便觉得哪里不对,如今更是板着小脸,认真仔细的打量起摆在面前的望远镜,很是不解此物为何会让兄长姐姐们失语。
七阿哥往前走了一步。
胤祚往后退了一步。
七阿哥又往前走了一步。
胤祚又往后退了一步,然后咣当一下撞在望远镜上。
正当他绞尽脑汁,想着要如何解释的时候,康熙也注意到儿女们这边的奇怪气氛。他饶有兴趣的走上前来,兴致勃勃的反问道:“你们都看过月亮了吗?感觉怎么样?是不是很出乎意料?”
胤祚老老实实点头:“的确……”
康熙顺手揉了揉胤祚的脑袋:“那你知不知道月亮本身不会发光呢?”
胤祚惊奇的睁大双眼:“哎?”
康熙眉眼弯弯:“月体无光,待日照而光生,半照即为弦,全照乃成望。在《左传》之中便有不少关于月亮的记载,你可以去翻翻看哦。”
正当胤祚若有所思的时候,七阿哥忍不住走上前去。他仰着小脑袋,焦急地扯住康熙的袍角:“汗阿玛,汗阿玛!”
康熙态度温和:“小七怎么了?”
七阿哥一脸正色,满眼的担忧:“月亮没有光的话,那嫦娥和玉兔怎么生活呀?难道从早到晚都要点蜡烛吗?”
康熙微微一愣,随即忍俊不禁。
他摸了摸七阿哥的小脑袋:“傻孩子,月亮上没有广寒宫,嫦娥和玉兔也没有住在上面哦。”
七阿哥的表情凝固了。
胤祚瞳孔地震,同时谴责的看向康熙。
接收到目光的康熙:“……???”
胤祚压低声音:“小七和小八的梦想破灭了耶!”
八阿哥弱弱开口:“其实……”
他看看还在发愣的七阿哥,小声补充:“我也知道月亮上看不见广寒宫的。”
胤祚愣了愣,惊奇的看着八弟。
八阿哥有点脸红,搔着脸颊说道:“毕竟嫦娥和玉兔都是神仙,肯定住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吧?”
胤祚:“…………”
还别说,听着挺有道理的?
八阿哥越说越肯定。
七阿哥醒过神来,也觉得八弟说的有道理。他拍了拍胸口,原本黯淡下去的双眼也渐渐重放光芒,七阿哥重重点头:“八弟说得对!”
等看到望远镜里的月亮以后,七阿哥觉得更加对了。他笃定的回答道:“嫦娥姐姐肯定住在别的地方,比如……月亮的背面?”
八阿哥觉得很有道理。
两个小家伙激励探讨着月亮背面的模样,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向往。
而胤祚有了个别的想法。
神仙都呆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吗?他摸了摸胸口,突然有点好奇:【系统,那你是神仙吗?难道叫做系统神?】
系统:【我们是系统,不是神仙!】
胤祚歪着小脑袋,认真反驳:【可我觉得系统就像是神仙一样——不但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东西,而且还能让我起死回生!唔……难道系统是太上老君吗?西游记里的太上老君只用手一指,就让化作金水的金银童子重新复活了。】
系统:【不是。】
胤祚又说了几个猜测,都被系统否决了。他不折不挠,斗志越燃越高,遗憾的是就在此刻太子推了推胤祚:“胤祚,你呆呼呼的愣着做什么?走!咱们回去吃月饼吧?”
胤祚回过神来,哦哦两声。
他牵着太子的手,快步走回到宴席座位处。
宫里的月饼有两种款式。
一种是掌心大小,油润酥脆的外皮配上各种口味的内馅,无论是外观还是味道都让人很是满足。
还有种就是……面前的巨无霸月饼。
超大的月饼是专门用来切割并赏赐给宗室勋贵,文武百官的。
这玩意的味道嘛……
胤祚也曾好奇过,不过咬了一口之后他便迅速失去兴趣。
烘烤到干巴巴的外皮失去了本身酥脆的口感,放置片刻以后又会泛出一层油光,吃起来又干又腻,奇奇怪怪。
馅料更是古古怪怪。
各种上好的食材搁置在一起,没有达到1+1的效果不说,基本属于跌至谷底,吃啥都不像啥。
胤祚撇撇嘴,对大块的月饼毫无兴趣。
他凑在四阿哥耳边嘀咕嘀咕:“怪不得宗室勋贵,文武百官都要将赏赐的月饼供着,随后再分食,就一个人吃这送去府上的份量,怕是今天吃了明天就得请御医!”
四阿哥扑哧一下,笑出声来。
他瞪了眼胤祚,努力板着脸:“别瞎说。”
胤祚噘着嘴:“真的啦。”
他小声嘀嘀咕咕:“真要吃的话,肯定还是小的好吃唔!”
四阿哥随手拿起一个月饼,堵住胤祚叽里咕噜的小嘴。胤祚好不抗拒的咀嚼几下:“这个豆沙咸蛋黄馅的最好吃!”
“五仁馅最好吃吧?”
“哎?明明是莲蓉馅的好吃~”
“不对吧?怎么看都是火腿的好吃。”
皇子公主们凑过来,根据各自不同的口味开展激烈的讨论。
甜党和咸党皆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。
他们痛心疾首,满眼震惊,不可置信的看着彼此:“肯定是甜的/咸的好吃啊!”
康熙远远看到几人吵闹的模样。
太皇太后也注意到了,她浅浅一笑:“皇帝还小的时候,每回就这个问题要和福全吵上一盏茶。”
康熙哈哈一笑:“谁让福全是咸党。”
在月饼这个类目里,康熙是铁骨铮铮的甜党。他想起年幼时的记忆,眉宇间多了些许温柔,同时又有些遗憾:“可惜福全和常宁都不在。”
一个忙于搜集各色作物,奔波于诸多省份中,而另一个还在福建水师奋斗,力求在年底前再调/教出一支精锐水师来。
如今想要吵吵闹闹,都没个人影。
太皇太后扶额叹气:“难不成福全和常宁在的话,你还想加入其中一起吵吵架?”
都几岁的人啦?
太皇太后斜眼睨着康熙,用表情来形容她的没眼看。
康熙老脸一红,他清了清嗓子:“孙儿也就这么想想。”
说完,康熙赶紧转移话题:“朕打算开春便开始修建清华园,日后也好奉皇玛嬷和皇额娘到外头住住,散散心。”
康熙想修园子已有好久。
眼见如今国库充裕,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反对。她笑眯眯的应道:“这是桩好事,哀家看着几个孩子对西苑也腻烦了呢。”
康熙嗤之以鼻:“那是心野了。”
他远远点了点胤祚的脑袋:“比如那小子,天天净想着出远门玩耍。”
胤祚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他揉了揉鼻尖,狐疑的四下观察:“是谁在说我的坏话?”
众人齐刷刷摇头。
胤祚疑惑半响,又回到先前的话题上:“我觉得月饼就得甜的最好吃!”
“咸的才对!”
“五仁味才是最好吃的。”
“明明火腿的才最好吃!”
同样的话题再起纠纷。
不过这回,争吵中还多了个新的声音:“要我说还得我额娘做的黑芝麻奶酪馅最好吃!”
说话的是四公主。
她昂首挺胸,一脸得意:“是额娘亲手做的,超级好吃!”
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。
虽然打年糕挺累人,但亲手制作很有趣,做出来的糍耙也很好吃。有过经验的众人对瑾嫔亲手做的月饼也很好奇,胤祚更是问道:“黑芝麻奶酪?是什么样的味道?还有瑾嫔娘娘还会做月饼吗?”
四公主重重点头:“对,额娘很厉害。”
她绘声绘色描述着制作的过程:“我也自己做过哦?揉搓出面团,然后压成一个个面剂子,托在手心里放入馅料,再一点点滚成面团,最后要在按压的模具上刷一层油,再将面团放进去摁一摁,就可以得到一个造型完美的月饼啦。”
顿了顿,四公主又说起味道。
她捧着脸颊,满眼闪烁着小星星:“黑芝麻醇厚香浓,奶酪奶香味十足,搭配在一起的味道就很奇特,满满的香气都充斥在口腔和鼻腔里,感觉全身都被奶香和芝麻香所包围。”
胤祚双眼闪闪放光。
他咽了咽口水:“听上去好好吃的感觉。”
四公主很得意:“是真的很好吃。”
她想了想:“这样吧?我去问问额娘能不能再做一点,到时候分给你们!”
胤祚想吃归想吃,还有点不好意思。
他搔搔脸颊:“会不会太麻烦瑾嫔娘娘了?”
四公主笑道:“那我先去问问额娘?”
胤祚想了想:“嗯,四姐姐问问瑾嫔娘娘,可不可以教我们做……这样更好吧?”
四阿哥嘴角抽了抽。
他倒是觉得这样会更麻烦瑾嫔。
与四阿哥想得不同,四公主觉得胤祚说得是个好主意。她点了点头,然后高高兴兴的奔向瑾嫔,并迅速获得瑾嫔的认可。
只是这样一来,太子、大阿哥和三阿哥都没办法去了。胤祚拍了拍胸膛:“太子哥哥、大哥和三哥你们放心,我们肯定会连你们的份一起做哒!”
没过两日,众人便齐聚在翊坤宫门口。
自打五阿哥不爱呆在翊坤宫后,胤祚也几乎没来过这里了。
翊坤宫如今被一分为二。
前殿住着宜嫔,后殿住着瑾嫔——据说因着两人关系不佳的缘故,所以内务府还曾上门征求意见,要不要在翊坤宫后头也重新起一座大门,最后还是瑾嫔婉拒了内务府的提议。
一行人绕开正殿,从东配殿那走进后院。
比起安静无声的前院,后院格外热闹。瑾嫔歪坐在榻上,笑眯眯的看着四公主将满院子的宫人指挥得团团转。
四公主有条有理,准备充分。
她先让宫人在院子中央摆上大桌子,随后再摆上小凳子,然后往桌上堆上各色食材和道具。
这架势让胤祚等人也兴奋起来了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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